Cu₂(OH)₂CO₃。

前排扩列,cn厌歌

赤潮 私设


雷安安雷无差,雷卡亲情向,重度ooc,回忆流意识流,大叔年龄警告,be警告

蔚蓝的海浪澎湃着涌向礁石,又化作白色的泡沫随着退却的水流潜入汪洋。

滨海道上,银灰色的跑车像一尾梭鱼,无声地划过路面。驾驶位上的青年眉眼飞扬,白色的发带草草地掖进了领口,笑声被海风划破,愈发清亮得刺耳。

他身边坐着他的恋人,眸子中装着如海般辽远的笑意和眼前的人。

仿佛这车可以一直载着他们到达世界的尽头。

至少对于雷狮来说,是这样的。

手中的方向盘猛然失控,前一刻身下温驯的坐骑变成了通往死亡的过山车。车身划过惊险的弧度冲出了大路,侧倾着撞向了海岸边尖锐的礁石。

他的恋人毫不迟疑地越过座位,伸手将他紧紧护在怀中。那是一个温暖的怀抱,可惜一阵可怕的钝痛之后便再没了享受的机会。

温热的鲜血漫入海洋,波涛卷起了污浊的洪流,像是那赤潮之后留下的寂寥的残渣。

再醒来眼前是白花花的一片,那是医院的天花板。转过头病床边是那四张熟悉的脸。

好像少了些什么。

“安迷修呢?”

“……”

“他死了。”

少年手攥着一张字条走入了这个老旧的居民区,打着瞌睡的老保安抬起昏花的眼睛撇了他一眼。

他望着居民楼阴暗狭窄的楼道皱紧了眉头,将有些褪色的红围巾又向上扯了扯。

滴答、滴答,楼梯上仿佛总有哪里漏着水,少年在一扇铁栅栏门前停下了脚步,展开手中的字条核对了地址。

这么多年来,他还是第一次主动来这里找他的大哥。

十五年前的那场车祸几乎是毁了这个本该一直光芒耀眼的人。

恋人去世的打击令他变得沉默寡言,喜怒无常。有时候会突然害怕窗外遥远的海岸线;有时候却又一个人对着空气没完没了地说话。从生活的琐事到无聊的情话,眼神温柔得令人胆战心惊。

致命的打击却偏偏接踵而来。帕洛斯洗劫了海盗团多年的积蓄叛变,佩利为了追随更强者而离开。一转眼他的身边又只剩下了他忠心耿耿的弟弟,一如很久以前那个夜晚,骄傲的飞鸟离开了束缚他的囚笼。

只不过这次是落入了另一个囚笼罢了。

他一日复一日地颓废了下去,把自己关在了这个肮脏衰败的小区,拒绝一切人的问候――甚至包括他的弟弟。或许,他也早已认不出他曾经最亲近的人了吧。

“彻底疯了吧,可怜的人啊。”送他出院的护士们小声地议论着。

只有他的弟弟轻轻摇了摇头,那时的他比之前的任何一刻都要清醒,疯子是不会被背叛所击垮的。

少年四下张望,铁门前的台阶上覆盖着厚厚灰尘,天花板上的蛛网也已经废弃已久。他终究是叹了口气,将虚掩着的铁门拉开,走了进去。

一股腥臭扑面而来,粗糙的地板上布满着黑色的污秽。空啤酒罐和大大小小的针头被丢弃一地。

他曾经所敬仰的大哥瘫坐在地上,有人走进时甚至没有抬头的欲望。过量的酗酒和致幻剂折磨着这个男人,使他过早地衰老枯竭,骨瘦嶙峋而丑陋不堪。

少年深吸了一口气,却又被酒臭呛得咳嗽。他蹲下来,颤抖手触碰着兄长的脸颊,粗硬的胡茬仿佛凹凸不平的伤疤。

“醒醒吧,大哥。”

男人费力地睁开了眼睛,一片污浊之中依稀能辨别出原本的紫色。

“卡米尔。”他忽然哽咽了一声――或者说是某种巨兽濒死的哀嚎更为恰当。他伸出一只枯槁的手,密密麻麻的针孔使手腕几乎变了型,用力将那褪色的围巾紧握在手心。

这是一个笨蛋送给他的弟弟的第一个礼物。

那个笨蛋叫什么来着?

哦,对了,叫安迷修。

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,手里的酒瓶一歪洒了自己一身也毫无察觉。

“几点了,卡米尔。”

“五点四十了,大哥……你要去哪。”少年飞快地瞥了一眼窗外,鲜红的太阳正渐渐走向她大海中的坟墓,这让他有些不安。

“出去透透气吧……我自己去。”男人似乎想挺直自己的脊背,却只是滑稽地抽搐了一下,“我要去一个地方,去去就回。”半晌,又神经质一般地重复着。

“去去就回。”

他吃力地爬上了那块礁石,动作迟缓得像个老人。他站起身,望着太阳的火焰渐渐沉没在永不会沸腾的海水中。

他曾是多么爱这片海,现在面对它时却只剩下恐惧和痛恨。

他猛地将手中早已空空如也的酒瓶扔了出去,酒瓶在平静的海面上砸出了一朵破碎的水花,转眼间便没了声息。

“安迷修,你给我等着……本大爷来找你了。”

男人喃喃着,沧桑的面庞上浮现出少年般的笑意,仿佛透过这副千疮百孔的皮囊仍能窥见他骄傲的灵魂。

他面对着太阳向前,一脚踏空,和那小小的酒瓶一样砸出一片小小的水花,又被海浪拖入了无边的汪洋。

没有歌声,没有奇迹,更没有美妙的童话。死去的人无法复活,正如活着的人终将死去。

夕阳的余烬爬满了平静的海面,宛如一场盛大的赤潮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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